《三国演义》中的两个人在民间都很牛。一位是诸葛亮,一位是关羽。诸葛亮以其忠智传世,关羽以其忠义流芳。民国以前,各地纪念诸葛亮的武侯祠约有两百多处;关羽就更牛了,据说当时遍布各地的关帝庙近万。民间还把关老爷尊为武财神,各地商铺当堂供奉的关老爷牌位、圣像不计其数。 按说诸葛亮更加智慧,私德更好。刘备、曹操、孙权三大集团里都集结着一批智者,但这些人都不如诸葛亮一样成为智慧的化身。诸葛亮的“隆中对”、“出师表”为后世传诵,这些名篇将国家的战略战术、为君为臣之道一一讲来,许多原则堪称万世之表。 民间的传说更是把诸葛亮塑造成神,赴东吴舌战群儒,借东风火烧赤壁,空城计惊退司马懿,传奇传神。 中国人尊诸葛亮为神不难理解。 不好理解的是为何有更多的人更为尊崇关羽。而且随着时光的推移,关羽的封号越来越高,从“壮缪侯”、到北宋的“忠惠公”、“义勇武安王”,再到明朝万历被封为帝,且是“圣帝君”,中国道教也把关老爷请进神殿,尊为圣帝,并有专门道经诵赞关羽。 中国千百年来有吕洞宾、张果老等等诸神,堪称为圣的只有两人,文圣孔子,武圣关爷。中国许多小地方没有孔庙,却有关庙。是历史在开玩笑吗? 由神到圣是一个复杂的社会心理。 关羽并不是完人。他对普通士卒非常体贴,对官大的并不客气,甚至粗鲁。孙权求亲,他不答应也罢,还粗口曰:虎女焉能嫁犬子? 关羽忠义,但华容道上义释曹操,在忠义之间选择了“义”,而中国文化传统是说“忠”要在前,“义”要在后,关羽的这种做派是存小义而失大忠,是不顾大局,不以国为重。 历史就是这么怪,为人君者认为“忠”字第一,百姓认为“义”更重。或许忠于刘备只是一时之价值,而存义人间才是万世更为亲近的普世的“国际主义”?诸葛亮完美只能成为神,关羽有过才能成为比神更伟大的圣人,因为圣要平民、要亲切,而神只能供在天上? 历史表面上令人一头雾水,其实自有玄机。 |